沈寒春本就对他畏惧到了骨子里,认为他无所不能的,根本没想到这只是顾野脑中灵光一闪的试探,最后一根稻草落下,她如同一张绷断了弓弦的弓,面无人色地跌坐在地,宛如一条脱水的鱼,无力地大口呼吸着。
顾野从她的反应里就知道自己猜的没错,和冯钰对视一眼,觉得这事儿有些难办了。
留着沈寒春,那靠着她对未来知道的事,于顾野来说肯定是一大助力。
但这种反常的人却是时下最忌讳的,顾野和正元帝父子感情再亲厚,都难以保证若是正元帝知道了,会不会动怒。
而且和妖异之人挂钩的太子,难保不引起文人的口诛笔伐。
顾野想到的,冯钰自然也想到,所以两人都是沉吟不语。
沈寒春一看顾野的反应——他蹙着眉头,抿着薄唇,一手撑着下巴,一手在桌上轻敲动,他从前准备杀人的时候便是这般,她已经嗅到了死亡的气息。
出于对生的渴望,沈寒春按捺住恐惧,从地上挣扎起来,膝行上前道:“殿下,我能帮殿下的忙,我知道很多事情!求殿下饶我性命!”
顾野依旧沉吟不语,冯钰便出声接着试探道:“你若是真有那个本事,自己怎么会落到这个下场?”
“我……”沈寒春发白的嘴唇嚅嗫,半晌后才道:“这辈子许多事,和我前头经历的都不同了。但殿下信我,还是有很多事情没变的,像您会成为太子,成为未来的帝王……”
冯钰轻笑,“殿下是三位皇子中声望最高,最出色的,六月就是封太子的大典,这满天下的百姓谁不知道这些呢?”
冯钰说完又看向顾野,“殿下,我觉得此女就是得了癫狂臆想之症而已。您也不必为她的事烦忧,直接把她送去疯人寺就是。”
疯人寺顾名思义,就是时下关押有犯罪倾向而又无人照顾的疯子的地方。
那样的地方和人间炼狱差不多。
沈寒春的面色又难看了几分,忙道:“不是的,我不是疯子,我真的知道很多事。”
生死一线之际,沈寒春思维活跃起来,脱口就道:“殿下和家人走散之后,曾在码头讨生活,吃百家饭,与野犬争食,还差点被卷入废帝屠镇的风波中。至于冯世子,您亲娘和您祖母不睦,不是表面上那种简单的婆媳不睦,而是您祖母视她为眼中钉,肉中刺,您祖母还有一手下毒的本事……”
她说的很多事都是眼下秘而不宣的事,像顾野之前流落在外,正元帝只昭告了群臣他流落过码头,然后被武家收养,并不会说的那么具体。而鲁国公府的事,外人也只知道秦氏和葛珠儿婆媳不睦,并不知道秦氏恨极了葛珠儿,还有下毒的本事。
两人不动声色地再对视一眼,心里最后一丝疑虑也已经打消。
顾野仍然表现得将信将疑,“那你再具体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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