3)第十二章 碎金盏_五_匣心记(全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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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处死的,但一个人怎么去恨自己的母亲呢?他只好恨母亲指定的那个人,这个人一定有——必须有,可恨之处。譬如,奏折堆里,他永远有不解的难题需要那人的提点;百官中央,当他指示什么,臣工们却总把脸对准那个人,得到了首肯,才会重新转向他;猎场上,他要打犀牛、豹,任何比兔子大些的猎物,总要征求那人的同意;校军中,他被震吓得心惊肉跳,那人却面不改色地挥动一面绣有着金龙的旗帜,而那人麾下的万马奔腾,那些“万寿无疆”,那些“山河永固”,不该属于且只属于自己吗?

  其实无须借口,当我们觉得一样事物太好,比方说权力时,就不会肯相信别人不想要。而即便我们碰上了不想要的人,也会觉得欠了他好大一屁股的债。还不起的债,最好的法子就是一笔勾销。就似一只雏鸡欲破壳时,那就全不用挑,鸡蛋里满满的都是它自身蓬勃的骨头。

  齐宏吞咽了泪水,移走了同齐奢对视的眼神,沉下了刚刚有些外鼓的喉结,用开始生出青青的小绒须的嘴巴说:“朕考虑过了,虽然犯在十恶,但为了避免舆论震动,将秘密逮捕此人,既不交部显戮,也不连累其家人。”

  喜荷、王氏、王正廷,他们都看出齐奢已明白自个掉入了陷阱,因为在那张几乎从没有感情外泄的面庞上,那还揪住龙椅上的人不肯放的深邃的双眸里,写满了更深邃的绝望。他们眼瞅着他搁落了睑皮,唇角病态地牵抽了一下,“那就真是——天恩浩荡了。”齐奢把头缓慢地转开,对准了证人,“说吧,那人是谁?”

  守军变得底气十足,毫无犹疑地朗朗掷词道:“就是王正廷王大人!”

  满室,一下子充满了静到了喧天的、寂厉的哗然。

  许多副眼神,如算不清的算盘珠一样噼里啪啦地碰撞着,你望我、我望你……东太后王氏猛地挺起,髻顶的花蕊华胜簌簌乱颤,“你胡说!”

  “太后,”其兄王正廷喝止,将齐奢上下一扫,毒恶地笑一声,“事到如今也不用演戏了,撕破脸皮罢了。来人!

  来人!来人!!”他原地绕了一圈,又冲去门前大喊,“来人!来人哪!李林,尹德全!聋啦?!人呢?!”

  随着王正廷越来越歇斯底里的声嘶力竭,每个人都露出了毛骨悚然的表情——除了齐奢,他磐然如造物主,冷淡地审视着这一切。在踏进这门之前的许久,他就已探知到门后酝酿的阴谋:先是齐宏称病,而后由王正廷出头污蔑他因不愿还政而对少帝下蛊,在此被就地捉拿,秘而不宣地下狱,所有掌兵的亲信被传召入宫集体屠杀,下发早拟定好的圣旨公布罪行,抄家幽禁,政坛大换血——完美无缺。可惜这批阴谋家们忽略了一点,不管是东党西党或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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